曾芷汐倚靠在許柯的身旁，陌生又熟悉的溫熱讓她覺得這一切都太過於不真實。她甚至不敢睜開眼，生怕一睜眼，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幻影。

七年揮之不去的牽掛，七年難以忘懷的眷戀在這一刻得以升華。不知不覺，她的愛已經在她的身體裏孤獨地住了七年，仿佛七年前就已註定，註定她要捧著一顆真心到他面前，毫不退卻，從不吝嗇，他接受也好，拒絕也罷，起碼她追逐了，努力過。

旁邊的他好似有了動靜，曾芷汐仍舊裝著一副熟睡的樣子，一動不動。

他嘴角微微上揚，溫柔地抽出他已近乎麻木的手臂，將她的頭輕輕地靠在座椅上，然後起身去辦理登記手續。

許柯的腳步聲漸遠，曾芷汐這才微微地睜開眼，清晨的微光照耀在她不施粉黛的臉蛋上，映射出少女獨有的性感。

想起他剛剛溫柔而又紳士的舉動，她的眼角漾起了好看的弧度。

見許柯還沒回來，她走進了洗手間，粗粗地整理了一下自己。

從洗手間出來，許柯微笑著向她招手。他的笑容簡單，純粹，沒有一絲一毫的修飾，卻好似有著巨大魔力一般，魅惑著她不斷沈淪，她連忙笑著走過去。

許柯的聲音低沈卻清澈：“我買了牙刷和牙膏，還有早飯，你洗漱完過來吃。”

曾芷汐接過牙刷牙膏，楞楞地沒有道謝就轉身又去了洗手間。

轉身的那一剎那，她不知道自己的腦子在想什麽，眼淚卻不自主地流了下來。

許是欣慰自己長久的暗戀終於開花結果，但更多的是因為看到了他堅強得讓人心疼的強顏歡笑。

......

上了飛機，他們理所當然地坐在了一起。

想起她剛剛只吃了一個小蛋糕，許柯轉頭問她：“還餓嗎？餓的話再幫你點份飛機餐。”

曾芷汐說：“不餓了，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提拉米蘇？很好吃，謝謝。”

許柯淡笑，微閉上眼：“昨天沒睡好，有點困，想睡會。”

曾芷汐嘟嘟嘴：“我也困，一起睡吧。”

飛機勻速的飛行著，安詳的小空間裏仿佛沒有別人，只剩下他們兩個，各自安眠。

突然間的強氣流，惹得機身晃動，曾芷汐被搖晃的幅度和聲音吵醒。

她擡眼看了一眼旁邊的他，許是平時太缺乏睡眠，他低垂著眼瞼，修長的睫毛均勻濃密，在睡的不安分的眼睛上不停閃動。

她忍不住用手去摸了摸他的眼睛，卻在觸碰到他肌膚的那一刻，被他本能的抓住了手。

曾芷汐有些尷尬，忙收回了手，解釋道:“那個，我剛剛準備拉窗邊的簾布，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臉。”她的眼神飄忽，聲音也沒有底氣。

許柯一聽就知道她在撒謊。但他沒有拆穿她，順手拉起了窗邊的簾布，而後又閉上了眼，座位頓時暗了不少。

曾芷汐慶幸他沒有發現，她不想在他們關系變得親近的時候，再次冒進，她不會忘記小樹林的那次經歷。

“你是不是還在睡啊？”曾芷汐問道。

“閉目養神。”

她看了看他，欲言又止：“你...”

“你說，我聽著呢。”

曾芷汐緩緩道：“我知道我不該多嘴，但俱樂部的事情...”

許柯睜開眼，側眼看了她一眼，忍不住想要逗逗她：“你以前和我講話的氣勢哪去了，好像知道我的事情之後，語氣都變溫柔了，我以後是不是要多在你面前賣慘啊。”

曾芷汐楞住...他果然是個很會洞悉人心的人，什麽都瞞不過他。

“我，我只是覺得這些不是我該問的，但我忍不住，我...”曾芷汐的語氣有些急，又有些卡頓，臉色也變得微紅。

許柯又朝著她轉過去一點：“你是不是想問我未來的打算？”

她試探性地點了點頭。

許柯笑了笑，背過身去，拉開窗簾，指了指窗外：“你看，雲上的天空真美啊。”

曾芷汐擡眼望去，雲端上的天空湛藍而又明凈，花青淺絳的浮絮纏繞其間，瑰麗的熠熠閃爍著七彩般的光芒。她好像突然間懂了他意思。

她看得入了迷，嘴邊不假思索道：“雲上的日子華美高雅，但其間的苦楚不過是冷暖自知。你做什麽決定，我都會支持你。”

“謝謝你，小汐。但比起你說的，更讓我覺得飄忽不定抓不住的，大概...是你。”

曾芷汐詫異：“我？”

許柯轉過身來，離她近了不少：“你美好的不真實，我怕，突然就把你弄丟了。”

她感受得到他言語裏的極度不安全感，一時間卻又不知如何回答，才能填補他心間丟失已久的信任。

過了幾秒，她溫柔地說道：“我不會離開你，除非你先不要我了。”

許柯看著她，先是微微皺了皺眉，而後又松開，若有所思的看著她：“信你了。”

曾芷汐也看著他，彎起海水般的眼窩：“不許反悔？”

“這個嘛，難說。不過，你真想知道聚樂部的事？”他的言語裏帶著一絲調皮。

“你不想說我不強求。”

她為他考慮，他卻反倒不領情，委屈道：“我情緒都醞釀好了，你這樣說太沒勁了。”

曾芷汐故作一副期待的模樣道：“快說快說，我特別想知道。”

哪知道，許柯一聽，又不高興了：“不說了，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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